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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径独徘徊下之十三人都是逼出来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吴标的感觉是何等精确。约有一两分钟后,二楼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吴标一听声音便大喊一声“凌哥快跑!”,边喊边一个箭步窜出了店门。
凌嘉民愣在那里听着楼上杂乱的脚步声响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看到几个执刀的小青年凶神恶煞地出现在柜台里面时,才撒腿往外跑。那帮人怕弄坏玻璃柜台,不想直接翻过,而要绕到柜台唯一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口子出来,而柜台里面比较狭窄,不便于多人快速通过,所以凌嘉民得到了十多米的救命距离。
那时候吴标早已窜到马路上,将自己强行塞入一个行将关闭的公交车门,而等到凌嘉民跑出店门时,公交车正好离站了,吴标也无法让车停下来,凌嘉民便只能沿着马路拼命狂奔。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像战场上追赶着士兵的炮弹尖啸声一样掠过他颤抖的心灵,而他是亡命的士兵与炮弹赛跑,整个世界像跑不到尽头的沙漠。
跑出至少三里地后,凌嘉民终于看到一个派出所的大门,他像濒死的人扑向沙漠中的绿洲,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摔进此刻他心中如圣殿一样那张大门,一跤滚倒在院中,差点把两个正要出门的民警绊了一个跟头。他仰躺在地上,听得大门口那几个追兵骂骂咧咧的声音远去,这才发现天空一片蔚蓝。
直到五分钟后他喘匀了气坐起来,才感觉右腕钻心的疼痛。他刚才身体向右前失衡倾倒,右腕本能去撑地时,撑到一个水泥墩子,整个身体连重量带势能动能,一股脑全冲在了右腕之上。
于是乎公伤顺理成章。
此刻,医院里的凌嘉民,右腕打着石膏,右臂吊在脖子上,一副标准的伤病员形象。袁雨潇放下水果和蜂蜜,笑着说,“你这副尊容,如果再梳一个分头,活脱脱就是叛徒王连举啊!”
“我差点为祖国的税收事业献出年轻的生命,你就这么丑化我?赶快写篇英雄人物的报道,将功补过!”
“行,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看有没有报道价值。”
凌嘉民添油加醋地把他的传奇事迹叙述之后,袁雨潇挢舌不下,“我记得你在学校时体育没达过标啊,尤其跑步,那时候你似乎还有个小名叫河马?你是怎么在三里路以上的距离甩开六七个小青年的?”
“嘿,要在平时,别说三里路,三十米之内都跑不过他们!不过,你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试着体验一回身后跟着几把刀的滋味,你就晓得自己有好大的潜力了!人都是逼出来的啊!我觉得那个时候,让我去参加洛杉矶奥运会,我都绝对能为中国队拿回长跑金牌!”
两个人笑了一会,袁雨潇说,“你一直体壮如牛,听说去年还创了一个纪录,一年没用一分钱医药费,还因此奖励了五块钱,是吧?”
“是啊!”
“今年这个纪录没办法保持了!”
“其实,就是不出这个事,我也没打算保持纪录了!”凌嘉民稍压低了嗓子说,“有这免费医疗,我不晓得跟家里人谋点福利啊!”
“你的意思是……”袁雨潇正要细问,肖桂英提着一个饭盒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肖桂英看到袁雨潇,竟然脸红了一下。
袁雨潇与她打个招呼后,挤挤眼睛,由衷地笑着说,“有女朋友就是好啊!”
凌嘉民也不无得意地一笑,“老袁,你若不是眼睛长在脑壳顶上,早就有一队女朋友了!”肖桂英也附和着笑道,“就是就是!”
袁雨潇看他们双剑合璧,赶紧挂免战牌,“你们夫唱妇随,我只有投降!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你,现在给你俩留下私有空间!拜拜!”
凌嘉民从床上跳下来,“多坐坐!我们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你来给我们留空间,真是!”
肖桂英狠狠踹他一脚。
袁雨潇笑着往门外走,“你们要不要空间是你们的事,我维持自己的形象和修养是我的事,不打扰了,你好好休养!”
两个人便往外送他,走到门口,袁雨潇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一下,“哦对了!差点忘记一件事,我有个朋友在你们那里开了个饭店,你关照一下!”
凌嘉民一拍胸脯,“小事一桩!你把饭店和业主的名字记下来,吴标反正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我告诉他一下就是!”
袁雨潇说,“振波饮食店,老板就叫罗振波,我代朋友谢谢你!我先走了!”
“谢什么谢,你我之间谁跟谁!”
袁雨潇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搞定了,没想到几天以后,医院打来的电话,“那个开饭店的罗振波是你的什么朋友啊?”
“嗯……一个同学的笔友的亲戚。”
“好家伙,这比林十娘和蔡九癫子攀的那门亲戚还远啊!你找人关照这个事,是不是已经转告给他了?”
“当然转告过了,说好了会关照他的,又出什么事了?”
“我也跟吴标讲好了,吴标还专门去认识了一下这老板,这事看来还挺顺的。你晓得,因为任务上涨,最近差不多各个站都在给饮食户加码,你好像也在做这个事是吧。我正住院,吴标暂时代管一下我的业户,振波饭店本来也在调增营业额之列,吴标就告诉老板,既然是熟人,就不调整他的营业额了。巧得很,第二天吴标碰了两个老朋友,想请客吃饭,便一起到了那店里。当时城管队的赵小满几个人也正好在旁边桌上吃饭,这老板就围着赵小满那一桌转了,吴标这一桌半天没人招呼。对比之下,这就已经憋了火。更没想到结账的时候,赵小满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吴标这一桌饭菜照算,只几瓶啤酒免了单,老板还俨然是客气了他们,气得吴标七窍生烟。第二天就调了他的营业额——其实本来就准备调的了!”
袁雨潇听得瞠目结舌,“这个……吴标也器量太小,但那个罗老板未免也有些过分……”
“岂止过分,简直就是有病!”凌嘉民带吼的声音差点没把袁雨潇的耳膜震出血来,“你怎么有这样的朋友啊,我劝你与他绝交算了!”
“这个……”袁雨潇语塞,要与莫清绝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同为老同学,莫清与他的关系岂是凌嘉民所能相比……
敷衍几句放下电话后,袁雨潇心情这个不爽,看来此事基本上是进入了死胡同,现在唯一要想好的是,莫清再为这事来找他时,该以什么话来应对——或者说,搪塞。
正默想间,古泉饭店的范大明进了办公室,袁雨潇知道,又是为调增了营业额来的。这个月起,他按计划慢慢增加饮食行业各户的营业额,所以天天都有人为这事来表达异议或者表达不满。
范大明坐在供客人坐的长沙发上,两个人就开始按着各自理由争论,这种事情在税管站办公室真是司空见惯。
几个回合后,又进来一个人,稍微站了一会,便默默地坐到范大明旁边。袁雨潇虽然不认识这人,但一看那表情与架势,他若不是与范大明一起的,至少也是一个怀着同样目的来的个体户。
“你的营业额是我实地调查出来的,你也亲手签了字,我们调整是有依据的!”
“营业额是没错,但是我利润低啊!”范大明说。
“就是啊!总以为我们赚得有多大!”新进来的这个人嘟囔了一句,表情是忿忿的。袁雨潇便肯定他也是为营业额调整而来的,只是自己也管了一向饮食户了,竟然不认识这人……
一边想,一边还答着范大明的话,“你说的利润,只和所得税相关,而我们征的是营业税!”
这时坐在旁边的鲁奶奶笑眯眯地给袁雨潇帮腔,“范老板,你不晓得小袁同志,他是个很正直很好讲话的人,他也不想给你们加税,实在是股领导要求的,你们不信可以去找股领导了解,其实小袁还是蛮同情你们的!”
这话虽然是帮着袁雨潇说服对方,他却听得不是个味道,却又不便——甚至不知该如何去肯定或者否定鲁奶奶的话,只得轻咳一声,保持沉默。
鲁奶奶这话不知是真的打动了范大明,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总之他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微笑,“不好意思,小袁,抽烟!”边说着,边起身,同时递过一根烟来,袁雨潇沉了脸推开他的烟。
鲁奶奶继续热情地说“再讲,你加了营业额,可以多配平价煤啊,又为国家作了贡献,自己也没多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你老讲得也有道理,唉!我也没时间老在这里,店里还等着我呢!到此为止,以后再不要加啦!”
“加不加,一切以实际情况为准!”袁雨潇依然铁着脸,一点也不想给他留下如鲁奶奶说的“很好讲话”和“同情”的印象。
“那是那是!”范大明看来却并不想生事,还是保持着笑容转身出去了。
“你是哪个店的?有什么事?”袁雨潇见旁边那人没有起身的意思,便问。
“我找袁哥……”这个面色一直冷峻的人依然以很轻的声音说。
“我就是!”
“哦,袁哥好!”此人终于舒开了脸,但依然没有笑容,似乎天生是冷脸,“我是罗振波啊,曾哥找过你的同学莫哥,莫哥要我直接来找你的!”
袁雨潇脸一冷,他知道莫清这个事还没完,一直以为会是莫清来找他,想不到却是罗振波亲自来了。
就这几分钟相处,袁雨潇感觉,凌嘉民说的并没有太夸张,看罗振波这处事方式,就知道有些牛心古怪。你说你来找税管站的朋友帮忙,一副万事不求人的冷脸就算了,刚才还跟着范大明起哄,这算怎么回事。袁雨潇想,这倒也好,拒绝你比拒绝莫清容易得多。连我这样最怕拒绝人的,有你刚才的表现垫底,也让我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
“我们出去说!”他走出办公室。他也紧紧跟着。
“你的事我晓得,但是那个管你的吴标吧,我与他以前打过架,关系很糟,所以不好去找他,你看你是不是另外再找什么熟人,我实在是没办法,不好意思!”袁雨潇使劲挤出一丝微笑。
反正吴标是打架出了名的,这理由不成立也得成立。
“好的。”罗振波不知是不会笑,还是心情原因,依然是那种漠然的表情,似乎他是为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而来。得了这话,转身就走,倒是干脆得很。
袁雨潇看着他的背影,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这句搪塞的话他想了很久,所以随口就来了。他不知道莫清会不会还来找他,但眼前好歹是过去了。他总是得过且过的。
但向来执着的莫清,当晚就到了他家,脸沉沉的,这其实也可以料到。袁雨潇看莫清这来势,只怕两个人的谈话不会很愉快,便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以免吵到隔壁看电视的父母。
“朋友告诉我,你拒绝帮忙了,说是与那个叫什么吴标的打了架,不能去找他了。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你打架,反而成年了,会跟同事打起架来?再说,朋友也晓得,凌嘉民是站长,吴标只是临时工,他再怎么样也得听凌嘉民的吧!你能不能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莫清依然是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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