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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照片里的秘密nbsp第二十一
第二十一章各显神通
凌觉挂断了电话,歪着脑袋思索。
林师长身边跟着持枪的警卫,枪手不敢轻举妄动,婷婷相对是安全的;黄亮远在湖北武汉,暂时不会有危险;现在只有阿玲身处困境之中朝不保夕,随时都有毙命当场之虞。枪手要我拿照片交换阿玲这个事干不了,我只要一交出照片就死定了,阿玲也活不了。枪手会杀掉所有见过他们的人,更何况我还知道姜涛就是他们的头目,知道他们抢夺照片的目的。无论如何这张照片都不能落到他们手上,要不然我死了都无法向老兵们交代。于公于私我都不能与他们作交换,这张照片必须藏起来,藏在哪才最安全呢?
他提起拐杖疾步跨出电话亭,折转往南向西江路口走,可还没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住了。
他妈的。我忘了这个十字路口上警察装有监控交通的摄像机。这个时候不能让警察盯上,老子没功夫跟他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我现在得去拯救我那个身陷险境的佳人。
他转身回头朝北走,穿过东环路南端的西江造船厂宿舍,绕了个圈来到设在西江路口的邮电所。
邮电所里两个正在准备收拾行装下班的小妹子脸色不禁微变,这个时候还有人来办理邮政业务换了谁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去。要知道她们看着别人周末去激情狂欢挥洒青春,去男欢女爱风花雪月,而自己却只能枯坐在营业厅里干活,心里那是明显的不平衡,更何况眼看就要下班了,突然走进一个拄着拐杖、戴着眼镜,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老男人要来办理业务,脸上哪还挂得住啊!
“你要寄什么东西?”最嫩那个小妹子生硬地问道。
“我要寄一根拐杖。”
“寄到哪去啊?”她那口气像是借了你五百块还不想还的样子。
“寄到市公安局。”
公安局这个词一出来丫头脸色立马温和下来,毕竟公安局不好惹,公安局里的人更不能惹。
“你为什么寄一根拐杖去公安局呢?”另一个问道。
“这是一起命案的物证。”
“你为什么不直接送过去呢?”
“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程序?警察办案要走正规的程序你明白吗?如果程序不合理,检察院会提出异议,法院会无视物证的真实性,还可能要求我们公安机关重新侦查。难道你们邮政局不受理这样的业务?”
他摆出一付警察的架势忽悠这两个小妹子。她们只知道在她们的业务范畴里,能把钱结清的程序都是合理的。她们显然涉世不深,估计没上过法庭宣誓,也没在公安局里蹲过,更不清楚检察院是干什么用的。对她们来说与其跟这个看着不像好人的警察纠结这些与她们业务程序无关的事情,还不如赶紧受理他的寄件业务早点下班。
较年长的妹子递给他一联寄件受理单让他填写。他接过单据迅速填好后,将拐杖和受理单一起交给了她。她接过拐杖转身为其称重再将其封装。趁那两个丫头没注意时,他将服务台上的一支圆珠笔塞进衣袖里。虽然他记忆力极好,但依然紧记初中语文老师对他说过:好记忆不如烂笔头。
他结清费用后,小妹子将寄件回执单递给他。
“什么时候能寄到?”他将回执单收入口袋里问道。
“本市的寄件业务明天上午就能送到。”
“最好别出什么岔子,这个案子明天下午就要开庭审理了。”
“放心吧。不会出错的。”
其实小妹子心里却在想:他妈的,明天下午就开庭了,你今天下午才来寄送,你这办的什么案子啊?若老娘提前一点下班你还谈什么程序合理?这帮人办案真不靠谱。
凌觉出了邮电所后招停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屏山大道柳汽公司。”
司机驱车调头,往屏山大道方向行驶。此时已临近下午六点,马路上开始出现大包小包的提着买来的菜往家里赶路的行人,今天一整天只吃了三根黄瓜养身餐的凌觉似乎感觉不到自己已经饿了。
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林家卫会通过电话号码找到这里来,我可没时间跟他解释。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枪手们此时一定在策划着如何杀我灭口。若真去了广场我也根本没有胜算,我虽然杀了他们四个人,但他们应该还有足够的人手对付我。除开姜涛和那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人之外,我认不出他们当中的其他任何人。广场上虽然行人众多可以为我提供掩护,但对手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枪手,他们不会像警察那样诸多顾忌,如果因为我而倒下几个无辜的人,即便我能全身而退也难免愧疚终生。所以我一定要在他们出发之前找到他们,在他们的老巢给他们一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是我唯一可能得手致胜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
公安局应急指挥中心里又忙碌起来,本该轮换下班的警员也都没敢离开工作岗位。宋晓颜正督促一名手下尽快查出刚才凌觉所使用的电话号码的位置,张定国、贺胜海围绕在她身边。林家卫则正与父亲离休师长林世杰通电话。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那边的老头子喝问道。
“她有危险,你要确保她寸步不离,最好呆在军区大院里……”
“是不是凌觉那个愣种惹出什么祸来了?”老师长打断道。
“哎,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儿子急得七窍生烟。
指挥中心另一端的宋晓颜忽然喊道。
“林副队长,查到了。号码来自东环路南端的公共电话亭。”
“你告诉他,谁敢动我孙女我毙了他……”
“哎,爸!记住呆在军区大院别出来。我忙着没空你跟说了。再见。”
林家卫挂断电话急忙跑回到诸人身旁。
急。急。急。再不找到凌觉就又要出人命了。
此时,大屏幕上刷的闪出东环路口八个不同角度的交通监控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其中一台摄像机的角度刚好拍摄到了位于西江宾馆门口北侧的电话亭。
“把号视频最大化。”宋晓颜吩咐道。
林家卫翻出手机,猛按键盘查找刚才与凌觉的通话记录。
“把录像倒退到下午五点二十三分。”
大屏幕里的视频影像快速倒退到下午五点二十三分。画面里可以看到屏幕右上角的电话亭里,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太阳镜的男子正摇头晃脑急切地举着话筒说话,片刻后该男子猛然挂上了电话,站在电话亭里发了半晌愣,然后提着一根拐杖走出电话亭折转往南向屏幕下方走来,可没走出几步突然又愣住了,最后再转头往北走,消灭在屏幕上方。
他显然是意识到路口有监控录像,所以才回头。这只老狐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捉迷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去哪?
“还有没有别的监控摄像机能够看到他?”
“没有了。”宋晓颜无奈地答道。
林家卫此时急得脑子有点不大灵光了,幸运的是他还有个好搭档。身旁的张定国提议道。
“看看五点二十三分之前他都干了些什么。”
“再往后倒退,看他是什么时候到达东环路口电话亭的。”宋晓颜对手下吩咐道。
一位美女操作电脑视频往后倒退,为了看清屏幕里的影像,她尽量放慢倒退速度。
看到了,五点十五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西江宾馆门口,那名戴鸭舌帽的男子手里抓着一根拐杖下了车。
“停。乘两倍速度往前播放。”宋晓颜说道。
只见屏幕上那名男子下车之后走向电话亭北侧的报亭,在报亭里买了些东西后走进电话亭,快速播放的画面里能清楚看到他先后使用了三次电话。
凌觉手里那根拐杖是怎么回事?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受了伤,难道仅仅是为了化装?……老兵!他今天在三个老兵的被害现场出现过,会不会是某个老兵的拐杖?他刚刚从乐群路案发现场逃出来就给我打电话,可能是那个姓覃的老人的拐杖。那他还在联系谁?他会联系谁?第四个老兵?枪手?
“立刻查出五点十六分到五点二十三分之间与电话亭有过联系的所有电话号码。”张定国说道。
“查到之后把信息显示到大屏幕上。”宋晓颜补充道。
林家卫焦急地盯着大屏幕,而大脑仍在飞速运行。
他刚才在电话里的口气急得要命,他说他没时间了,多半是急着要去救第四个老兵,那为什么他说我帮不了他?为什么?难道我的推断完全错误了?他确实是这一系列命案的元凶,他是想拿婷婷和黄亮来威胁我!不!绝对不会。无论如何他脑子不会疯到要拿他的亲生女儿来要挟我。他打电话给我一定是因为有人拿婷婷和黄亮来威胁他,他惧怕她们母女俩受到伤害,但又因为别的什么紧急的事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所以才会与我联系,希望我能保护好婷婷和黄亮。按理说他在打电话给我之前,并不知道我已经猜到他是被栽赃的,他不会如此卤莽的与我联系,所以他联系我一定是被逼无奈的。但为什么他不肯让我来帮助他呢?难道他始终不肯原谅……不!他分得清轻重。听他口气显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耍这种小脾气。也许是第四个老兵又有危险了,他不肯对我说可能是因为涉及到那张照片里的秘密。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重大事情啊?他连命都不惜牺牲掉!也不对呀!他连董路安都不认识,那说明他对那个秘密并不完全了解,既然不完全了解他为什么还要豁出命来去那保护那个秘密,去与枪手玩命撕杀同时还背负着一个杀人的嫌疑?不对。也可能他今天从某个老兵那里了解到了完整的秘密。
大屏幕上刷的一闪,与电话亭有过联系的号码有四个:第一个是呼出;第二个是呼出;第三个是呼入;第四个是呼出林家林自己的手机号码。
“晓颜打电话给柳州电信公司问问他打查询了什么东西。”
“好的。”
“调出第二、第三个号码的使用人信息。”
片刻后大屏幕又一闪,显示出第二个号码的使用人为‘柳州市德利贸易股份公司’,地址为‘柳州市三中路71号’;第三个号码的使用人为‘不详’,地址为‘不详’。
林家卫急忙转过身过贺胜海说道。
“三中路离这里就几百米远。小贺,你立即去一趟德利贸易公司,找到接电话的人,问清楚凌觉说了些什么话。”
“是。”贺胜海立即转身冲出指挥中心。
“请立即搜索第三个手机号码现在的所在位置。”张定国吩咐道。
贺胜海离开后林家卫又陷入了深思。
从上午的韦广运案到柳城山区的三起命案,再到刚刚发生的乐群路爆炸案,他一直都背负着嫌疑人的帽子,他应该完全清楚在这几起案件的现场都留有他的踪迹。而当他敢冒险联系我,让我保护好妻女时,却为何不肯让我帮助他?他既然知道我已经开始怀疑他是被栽赃的,为什么不直接来公安局?‘我没时间了,你帮不了我’。我算错了,不是第四个老兵。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真的存在第四个老兵正面临死亡威胁的话,他应该清楚找警察帮忙是最保险的办法,但他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
这绝不是缘于夺妻之恨,他既然已经向我开了口就没有理由又缩回去,因为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为什么?
这也不是因为嫌疑之名,他清楚我有能力帮助他恢复名誉,如果再耍这种小脾气会死更多的人。
为什么?
这最容易走的路他怎么就……对了。可能是枪手在威胁他,如果报警就……婷婷和黄亮是安全的,那他还有……胡艳玲!这个女人昨天凌晨把喝醉酒的他送回家,今天在逃出柳州之前又去过她家里,这个女人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我今天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们今天演的这出苦肉戏竟然把我也给骗了。他发神经时是打过黄亮,但在他清醒时你能逼着他自杀都未必能逼他出手打女人。
“张警官!你立即联系胡艳玲看看是否有异常。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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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柳汽大门对面放我下车吧。”
司机驱车停到路边,凌觉付完钱后下了车,趁着绿灯立即冲向马路对面。在柳汽公司与屏山宾馆之间有一个公共电话亭,他要到那里再打几个重要的电话。
正当他跨上柳汽公司门口的人行道还没来得及转身时,非机动车道上连续驶来两台警用摩托车。
我靠。只能赌一把了。
他硬着头皮转身面对前方驰来的巡警,他能清晰地看到摩托车上的巡警疲惫不堪的面容。也难怪他们憔悴,忙活了大半天了仍然颗粒无收,是谁都难免气馁。一不做,二不休,他大胆地向巡警们行注目礼。在这种狭路相逢的形势下,越是闪躲就越让人感觉有鬼。
那两组疲倦的巡警看都不看这个他们苦苦追踪了大半天、戴着鸭舌帽的命案通缉犯,迷迷糊糊地从他右侧擦肩而过。
他走进电话亭,掏出电话IC卡插入电话机,拨打了珍尼丝夜总会老板梁超的手机号码。他知道像梁超这样的生意人,你要他借钱给你逃命他不一定肯,因为那涉及到协助嫌犯逃跑的罪名,但你若只是问路,他倒不介意告诉你路怎么走,因为这种联系不需要面对面的接触,也无凭无据,他当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咯。
电话接通了,凌觉先开了腔。
“你好,总裁。”
“……你好。伙计。外面的风有点凉喔。”梁超这只老狐狸显然也听出了是凌觉的声音。
“还好,这两年身体还行,这点寒风我还受得了。”
“身子再硬朗的鸟,冬天到来前还是要南飞的。”
凌觉不愿让梁超也被牵连进来,当然梁超也不想趟这浑水,但他还是很为凌觉纠心的。由于两人的雇佣关系,他们都怕电话可能已经被警方窃听,所以说起暗语来。
“去年八月份,在柳江拉堡,阿牛得的那个病你还记得吗?当时他流了很多脓。”
“我记得,在丽春园门口,当时他都快不行了。”
“我想知道是找谁治好的?在柳州有几个人能治那种病。”
“你又去哪风流快活了?怎么没带上我呢?”
“哪里哪里,以你梁总裁的过亿身家怎么看得起八大胡同里那种小门面啊!前两天有个朋友远道而来,我带着他去逛了一圈,可没想到今天就发现中奖了,所以想问你,这个病谁能治得了。”
“原来是这样呀。这片林子没多大,能干这种活的也就那么两三只。”
“说来听听,方便的话把他们的电话和地址告诉我。”
凌觉将话筒移到左耳边,用左肩挟着话筒,再伸手掏出圆珠笔和寄件回执单准备作记录。
“东台路柳州高中旁边有个姓邹的,他之前好像是个兽医后来改行看人病,手艺还过得去,就是脾气臭了点儿,但只要他没喝醉基本医不死人,他的电话是……你等一等……这是他手机号码;屏山大道大平西街那排鹅店里也有一个,你知道是哪种鹅吗?你别当真到太平西街去找卖鹅的店铺,我指的是那种长喉结的女人。明白吗?”
“我明白。是那群同性恋。”
“那家伙姓龙,他倒是专治男女疑难杂症的顶级高手,服务态度极端热情周到、体贴入微包你满意,他的电话是……;还有一个在北站路菜市口那里,这个店比较正规,是挂牌经营的专业妇产科,叫福贵妇产科诊所。那医生姓钟,在广西医科大喝过两年洋水,不仅在妇产科领域有极高的造诣,对各类男科、妇科疾病也有非常独到……”
凌觉现在哪有时间听他扯这些啊!他干咳一声打断梁超道。
“梁总,我现在大腿根部的脓都爆出来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他的电话吧!”
“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的电话…………”
“好。谢谢你梁总,没想到你一个不逛八大胡同的人都知道在哪能治这些疑难杂症,等我把病治好之后一定也带你去逛一圈。好了,就这样啦。”
没等梁超再说话他就将电话挂断,然后立即拨打第一个医生的手机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了,传来一个火爆的声音。
“喂,有什么事?”
这哥儿们估计又喝高了,哪有这样对客户说话的。
“邹医生啊!我今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在你门诊部那里丢了一台手机,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呀?”
“你讲点别的!我前天来南宁,明天才回柳州。你他妈药磕多了吧?”
没等凌觉说声抱歉,那兽医就无礼地挂掉了电话。他又拨打了第二个医生的电话号码。听筒里响了三声嘀嘀之后,一个粗沉但显得刻意绵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您好。龙阳医师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严然一套声讯台小姐的措辞风范,直听得凌觉全身寒毛尽立。
“我找龙医生,我有些事情想找他谈谈。”
“我就是龙玉兰呀!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呢?”
我靠!难怪你敢在鹅街开店铺,真他妈服了你啦!
“是这样龙医生,我今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在你的诊所里丢了一个钱包,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啊?”
“嗯。我和狄钢哥今天折腾了一中午。喔,我后来睡得很沉,三点钟才起的床,下午先后有三个姐妹来过我的事务所,但是没有发现丢弃的钱包呀!咿,听你的声音,你应该是……”
电话里那刻意咿咿喔喔的嗔叫声直听得凌觉头皮发麻,他立即打断道。
“那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
“嗯,先生,您别急嘛!我昨天下午倒是捡到过一个钱包,不知道会不会是您丢的,您要不要来我的事务……”
凌觉哪还听不明白他的玄外之音呀,直惊得手足无措立马挂断了电话。他深呼两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后拨打第三个电话号码。
“喂,你好。”一个绵甜的女声传来。
“喂,你好,我找钟医生。”
“好的,你等一下。”
哇塞。能听到一个真正的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太爽了。
“喂,我是钟福贵,你有什么事?”
“钟医生,我今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在你诊所那里吊了一瓶药水,现在突然感觉不舒服。”
“我不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我的诊所是个妇产科诊所,你一个男人来我这吊什么药水?”
凌觉这才想起那是家妇产科诊所,刚才被那个男仙吓坏了,先前又太急躁没想好台词就胡乱说了出来,可现在势成骑虎,他只有硬着头皮说道。
“是在你那里吊的呀,就在北站路菜市口那里嘛。”
“不可能。我四点钟的时候在外接诊,我的护士小姐更不可能擅自为你作诊断还给你注射药物。”
那伙枪手三点十分左右离开柳城赶回柳州,两地之间距离在六十公里以内,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那么说一定就是你为那两个受伤的枪手动的手术啦,钟医生。
“那可能是我药磕多了。”
凌觉说完立即挂上电话冲出电话亭,招停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北站路菜市口。”
目标——福贵妇产科诊所。
※※※※※※※※※
孟琳和赵贤明疾步走进指挥中心。
“有什么情况?”老大问道。
林家卫转头望向这两位刚刚到来的领导。
“刚才凌觉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有关婷婷和我妻子黄亮的情况,他显得非常急躁,很明显是枪手在拿她们的安全来威胁他,但他不肯来公安局,不肯让我帮助他。”
“那你妻子和女儿呢?赶紧为提供她们安全保护措施啊!”
“我女儿和我父亲呆在军区大院里,安全没有问题,我已经知会了我父亲;我妻子现在武汉,枪手一时之间奈何不得。”
“那他为什么不肯来公安局?他到底想怎么样?”
“会不会是你的推断与事实完全不相符呢?”显得忧心忡忡的赵贤明开了腔。
林家卫还没来得及思考,张定国便冲了过来。
“副队长,胡艳玲的手机一直处在无法接通状态。”,
“马上通过定位系统搜索胡艳玲手机的位置。”林家卫连忙转身对工作人员吩咐道。
“怎么回事?”孟琳再问道。
“刚才我在电话里问凌觉是不是被人栽赃的,可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了两句话‘我没时间了;你帮不了我’就挂断了电话。很明显,枪手正拿另外一个人来威胁他,这个人极可能就是跟他有密切来往的胡艳玲。”
“怎么可能呢?他今天不是打过她还抢走了她的钱吗?”赵贤明再问道。
“那很可能只是演给警方看的苦肉戏,为的只是让胡艳玲摆脱协助凶徒逃脱的嫌疑。”
“那他应该明白此时求助于警方,比他自己单干更有可能安全地救出胡艳玲啊!为什么他不肯这么做?”孟琳问道。
“显然是枪手威胁他,如果报警就杀掉胡艳玲。”
“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但另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枪手要拿胡艳玲威胁他?如果枪手此举只是为了泄愤的话,那么干脆利落地杀掉她,其效果也是一样的啊!为什么枪手还与他联系?仅仅是为了从心理上折磨他?”张定国也加入了这个询问者的行列。
“这很可能跟那些老兵所保守的秘密有关联。”
“对啦!他今天一连出现在三个老兵的被害现场,他也许掌握了某些与那个桂系秘密有关的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手里那根拐杖!”林家卫兴奋地说道。“对!极有可能。那些枪手冲手国民党桂系的秘密而来,在杀人过程中栽赃了对这个秘密一知半解的凌党。而凌觉在四处救人的过程中掌握了这个秘密当中的某一部分……照片!很可能是与董昌平案里那张被夺走的照片同样性质的东西。而那件东西对于枪手来讲又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他们现在要做一次交换。枪手拿胡艳玲与他交换那件东西,并威胁他如果报警就杀掉胡艳玲,因此他才会拒绝警方介入。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同意这个判断。”张定国附和道。
“看来情况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孟琳点了点头。
一直苦着脸的赵贤明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后也点头道。
“我也同意。”
“老赵,你怎么啦!娃仔们不是干得有声有色吗?”孟琳转向赵贤明问道。
“唉。别提了,后院着大火了。”
案情有了眉目,孟琳也不去计较这个老搭档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还放不下私人感情问题,只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此时,指挥中心的计算机已经链接到移动通讯服务商的网络,但大屏幕上并没有出现标记目标号码的红点,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大声说道。
“刚才东环路电话亭联系的第三个手机号码没有信号;胡艳玲的手机号码也同样没有信号。”
“一定是手机使用人更换了GSM卡,但胡艳玲没有理由在这个时间换掉手机卡,他一定是被人绑架了,张警官立即派人去福柳新都胡艳玲的住所核实一下。”
“是。”
张定国离开后宋晓颜回到林家卫身旁。
“他打正是要查询三中路德利贸易股份公司的电话号码。”
“那么说他此前知道有这家贸易公司但从未联系过!”林家卫转身对工作人员说道。“立即调出德利贸易股份公司的所有信息。”
片刻之后,大屏幕刷的列出柳州市德利贸易股份公司的相关信息。资料显示该公司成立于年3月;注册资金:万人民币;企业法人:姜涛;企业性质:香港合资;主营业务为:机械设备、汽车、摩托车、纺织品、农副产品、日用品、工具、红木家具、天然橡胶、胶合板及兼营各类产品的进出口业务。
林家卫心里隐隐感觉到这些信息里有某一部分与案情有一丝关联,但他一时无法确定那丝关联具体表现在哪里。
去年成立……万注册资金……姜涛……港资……进出口,这些信息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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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幕已然落下,萧瑟的秋风中,长年没有周末待遇的人们纷纷涌进菜市场里。
听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西方人都是有周末过的呀!怎么我们就没有呢?唉。好在离菜市近,还有一大群正挤在公交车上往这赶的主呢!若卖菜的阿姨都过周末了咱还不得饿肚子啊?人比人,气死人。省省啦!赶紧买好菜回家,吃饱了洗洗睡吧!
北站路菜市口的路灯亮开了,凌觉早脱掉了太阳镜。这个时候用不着那玩意儿了,此刻需要的是清晰的视线。再说此时,忙活了一天的巡警们也应该休息一会儿了。机器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持续运转,人呢?还是歇歇吧,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警察若都累垮了谁捉贼去啊?
平日里一个月不跑几趟菜市,今天好容易一天就跑了两趟。中午时忙着买化装用品,只给自己添了三根黄瓜,未免有点素,所以凌觉在菜市外的烤鸭店里买了半只烤鸭慰劳自己。
此行生死难猜度,壮士吃饱好上路。
他一边狼吞虎咽地啃食手中的烤鸭,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马路斜对面的福贵妇产科诊所。诊所两旁的店铺都打烊关门了,只剩下这个迎接新生命的摇篮。这个摇篮的两扇大木门也已关闭,只是右边那扇木门上还敞开着一扇小门。
很显然钟医生还呆在里面,希望能与他单独在路上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但老子也不能等他太久,如果我吃完烤鸭他还不出来,我就进去当着他美女护士的面跟他谈。
正当他啃到鸭脖子时,一个穿着护士服容貌娇媚如花,体态婀娜多姿的美女拎着一袋水果从菜市里走出来。凌觉正忖度着这美女是否是钟医生的护士时,她已经折转走进钟医生诊所开着的小门里了。
他妈的,这小子有艳福,那两年洋水没白灌……
他心里还没嘀咕完,只见诊所的小门里探出一个斑白谢顶的脑袋,眯着那双鼠目往四周瞄了一圈,再戴上老花镜又瞄了一圈,然后急忙缩回小门里,紧接着小门关上了。
看到这半树梨花压海棠,凌觉不免心中来火。他将本来嚼起来很有味道的鸭脖子往店铺前的垃圾筒里一仍,转身走进隔壁的糖烟店,他得再买些必要的工具。
他妈的。你一个遭老头子让你干这迎接新生命的活儿还不知足,你还死皮赖脸地拉着祖国大好女青年创造生命。你一把年……会不会他诊所里正有一个生命要降临?……临个屁啊!他那充其量能做点人流手术,那小地方真有人敢来临盆,我他妈就敢在家造核弹。
“老板!给我一个防风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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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亲戚、熟人之外,没几个人知道这位藏身菜市口的妇产科专家曾身居妇幼保健院常务副院长的高位。数年之前他东窗事发,因为和几个护……反正是那个事,被在系统内点名通报,撤销所有职务并准备送交司法机关处理。幸好当时还没有互联网,他人也算机灵,知道壮士断腕的道理,立即倾尽囊中数十载积蓄打通所有环节,方才换来个“严重违纪、逐出院门”的理想结果,要不然此时他很可能还在桂中监狱某监区里萝卜炒白菜呢。
话说结果是理想了,可结发之妻就现实了。你个老不正经的色狼,耀武扬威时我还能沾点光,现在捅出那么大个娄子来,不仅污了我家名头,还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你去死吧!死远点。别让老娘再见到你。两个女儿也感觉这父亲玩出鬼来了,羞得悄悄把姓氏都改了。按照早几十年前的说法这叫:跟这个被资本主义腐朽堕落思想荼毒不轻的色魔划清界限。
就这样,越衰越见鬼。若是换了别人,即便没有跳柳江河的自杀的心也有进西来寺的出家之意了。但钟福贵同志毕竟是久经考验的无神论者,他偏不信鬼。后来通过自己风光时经常光顾的一家酒店里的老鸨穿针引线,这个曾连年获得“医疗体系先进工作者”称号的白衣天使,摇身一变成了为地下社会提供正规医疗服务的护花使者,为那些战斗在酒吧、KTV、夜总会,穿梭在钢管、砍刀、沙枪之中的古惑仔提供这个领域里急需的人道主义救助。钟医生深刻地认识到,生命对于任何人都是同等重要的,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上帝——他好像不信这个喔!那总得给他有个说辞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他也不信啊!那就不说了,随便他怎么想啦——面前人人平等。他从妇产科专家混到外科专家花了三条胳膊、两条腿和一个脑袋。本来地下社会里的喽罗几度已经沸腾起来,要拿他去祭旗,但几个大佬都先后站出来为他挡驾。大佬们知道,能为地下社会提供这种服务的医生不多,而且在柳州本地像钟福贵同志这样科班出身的医生一个都没有。之前能干这种活的要么是给猪狗动刀的兽医,要么是不男不女的人妖,要么是来验尸的法医,好容易出了个像样的,怎么着也得保护起来。那些喽罗们后来也想明白了,要是自己哪天中了枪子儿怎么办?还得找个能动刀的人啊!唉,有他总比没有强,命该如何便如何。兄弟死得再冤也是死了,把医生做了也救不回来。反正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就这样,钟医生逐渐又恢复了元气。等他积蓄渐丰后,他不仅继续在暗中积极承接来自地下社会的医疗业务,还在北站路菜市口张罗了一家他原本专业的诊所。当年把他逐出院门时,他们忘了将他的医生执照给吊销掉,再加上他以前在医疗体系里位高权重时,虽然名声不太好,但人脉甚广,更何况他受处分时并没把那些往日里与自己肝胆相照、同吃同住的同事、同行抖出来,那些人对他更是感激不尽、照顾有佳。所以他这个小诊所不但证照齐全,医院挂牌的妇科、妇产科人才培训基地。
沦落到菜市口的钟医生虽然没有了往日常务副院长的威风八面,但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他早已满足了现有的一切。当他精华枯竭,逐渐力不从心,直至刻下阳而不举时,他仍然清醒地认识到,他离不开这个自己为之奉献了大半辈子的专业。每天如果不能看看相关的资料、图片或是动动个把刮宫手术,他都闷得晚上睡不着觉。
他不仅爱岗敬业、刻苦专研,还手把手带领出一个又一个专业技术能力极强的美女学生来。这些女学生最初垂头丧气地从卫生学校毕业出来,打着实习的旗号在钟医生诊所里呆个一年半载,最后都抬头挺胸地走进了更大、医院里。在那里,她们传承实习期间钟老师对自己的教导方针,发扬实习期间自己对现实的领悟精神,无微不至地为更多的领导、病人提供更专业化的服务。
当然,她们之所以能展翅高飞皆是通过钟福贵的人脉关系促成的。这些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一没真才实学、二没家庭背景,医院并不比登陆月球容易多少。但是来钟医生这里晃上那么一圈,即能学到真本领,医院里挤,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近几年来,很多女孩从钟医生这里离开之后都后悔不该去读卫生学校。花了几万块钱不说,还什么东西都没学到,更浪费了三年大好青春。早知道有这样一条路能走,应该十七岁就来找钟医生了。他收费相当的人性化,没钱还可以拿别的东西抵。他虽然是个老色鬼,喜欢动手动脚的,但早就不举了,让他动动口舌,过过手瘾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并不比在学校里与那些半大不小、毛手毛脚的男同学开房为难多少。何况,这年头又有几个女人没有为了前程劈过腿?
两天前,钟医生诊所里的这个美女护士已经知道自己即将要从这里“毕业”,去往医院妇产科工作了,她特别地高兴。为了不让这只煮熟的鸭子飞掉,她故意用这个星期的实习费买了双漂亮的高跟鞋。她明白还得继续给钟老师灌迷汤。对她而言,让这老色鬼占便宜并不是什么难受的事,事实上这老家伙的舌工手艺也颇为精湛,着实令人销魂不已。
“小莫,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刚刚关上木门坐在接待室里的钟医生说道。
小莫把买来的葡萄洗好放到盘子里,听到钟医生这句话她不禁有些担心,会医院的事弄砸了。当然她也怀疑是这老色鬼事到临头想多揩她一点油水。
“嗯,是吗?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说。”美女护士摆出诱人的姿势嗔道。
“那你先说吧。”钟老师面露淫笑道。
小莫端起盛着葡萄的盘子,迈着惹人浮想联翩的猫步走到检查室的门前,转过身躯面对钟福贵倚在盖着门帘的门框上,再弯起右臂,将食指含入口中,挑逗地望着钟医生说道。
“我把这个礼拜的实习费花掉了。”
此时,已然条件反射般欣喜若狂的钟医生站了起来。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
小莫向钟医生抛了一记媚眼后闪进检查室里,并打开检查室里的灯,而钟医生则立即将接待室里的灯灭掉紧随小莫之后冲进检查室。
护士来到妇科检查床前,将盘子摆到旁边的桌子上,而后悠然转过身面对早已坐在检查床前如饥似渴的钟老师。她缓缓弯下腰,两手摸到护士服前最下端的扣子,一颗一颗慢悠悠往上解。跟前的钟医生直看得眉飞色舞、口涎欲滴。当她解到胸口时忽然停手了,右手按在胸脯上嘟着小嘴望向钟福贵。
“钟老师,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与我有关的事?”
“哪里哪里,你想到哪去了。是我自己的事,是件好事。”
“钟老师,你吓了我一跳,你好坏喔,你坏……”她娇嗔着扑向坐在检查床前皮凳上的钟福贵。
六十一岁的钟福贵把脸埋进小莫二十一年前某夜里才剪断脐带的肚脐眼上,口干舌燥间他本能的驱动那根自从他不举以来仍能品香识辣的巨型神经末梢。
“你坏……你好坏……”
美女娇嗔着轻轻推开钟老师的头,倒退两步后,双手将护士服撇向身体两侧,露出她极端标准的女性曲线。她再度弯下腰,缓缓褪去下身肉色的裤袜。她慢条斯理的动作,直急得跟前的钟医生咬牙切齿,但身经百战的他也深明:过程很重要。
总算这个环节演完了,她将裤袜挂到桌前的椅子上,然后靠向检查床提臀坐了上去,再侧身掀开盖着下半身的护士服,露出白玉般光洁的美腿和一条纹着卡通图案、两边绑着系带的迷你三角裤。
钟福贵同志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那怕一帧画面。
过程更重要。
小莫仰趟到检查床上,垂直抬起双腿,慢慢移动躯体将臀部对向床前的钟老师,接着再缓缓张开双腿,并将双脚搭在检查床两侧的辅助支撑架上。
她下身那块依然遮蔽着、估计还没有多少人耕耘过的沃土前二十公分处,是两眼泛绿的钟福贵同志,该同志此时激动得鼻涕横流。幸好他贫血,要不然此时流的是鼻血而不是鼻涕。也不能全怪他失态,毕竟以前这妞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卖力地奉迎过他。当然,这也不能怪她,没见活鬼子谁真开枪啊!那到底应该怪谁就只有天知道了。
小莫伸手轻轻解开三角裤两侧的系带,再微微扭动腰肢提起臀部,然后迅速掀开那块巴掌大小、纹着卡通图案的绸子,露出那片能予人终极快乐并能够孕育初始生命的沃土。她将手中的三角裤轻轻抛到面前钟医生的额头上。
“来。钟老师,开饭啦!”
钟医生急忙扬手甩开挂在前额上的绸子,饥若虎狼般扑向检查床,将他那张阅人无数、历尽霜雪的老脸深深地埋入她下身那户玉门微掩、小桥流水上的人家——趁着户主还没正式入住之前。
倾刻间,检查室内一片春情澎湃、莺歌燕舞。小莫欲仙欲死的浪呤声挟杂着钟医生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妇产科诊所。
云收雨歇后,钟老师歪着脑袋略显疲惫地靠在美女的小腹上,他的手指仍旧恋恋不舍地徘徊在那碧草如茵、芬芳扑鼻的泉眼旁。他深知佳人一去不复返,不免流露出些许莫名的失落。
“医院那老王八张主任吃饭,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医院妇产科是迟早的事了。”
“你用不着那么伤感嘛。我人在他那,心在你这呀。”小莫知道在正式的聘任合同签定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必须竭尽全力地奉承这匹老马,让这匹老马带着自己步入那一望无际、辽阔无垠的草原里,虽然它已然丧失了某些功能,但对她而言,这并非坏事。
果然这匹老马听到这句奉承之后受用非常,死性不改地淫笑道。
“你这两张嘴啊!竖的滑,横的更滑。”
“哪滑得过你那根舌头啊……”
一听小莫如此夸赞自己功夫了得,他色心再起,立即手起口落再肆意施为了一把。
“……喔,你轻点……轻点……”
钟福贵停止了手口上的动作,望着小莫说道。
“我今天下午搞了一单丰厚的外快,我们呆会儿去兰桂坊庆祝一番。”
“好啊!”小莫转过脸去摘桌面上盘子里的葡萄,然后一边转回头一边问道“你今天下午去……”
当她回过头面对钟医生时,只见自己的正对面、钟医生背后的检查室门口处,站着一个头戴鸭舌帽,手里握着一支黑黝黝带着消声器手枪的男子。
她生平只在电影里见到过这种场面,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吓得立即本能地将展开的双腿收拢,侧转身蜷缩在床上,全然不顾依旧乍泄的春光正尽收于来犯者眼底。她扭头恐惧地望着来者,惊慌失措得喉咙想要呼喊却喊不出声来,只是低声抽泣着道。
“不……不要……不……”
钟医生惊恐万状地顺着她的眼光转过身,当他见到一米开外的门口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脑门时,不禁背脊一凉。他以前见多了钢管、砍刀、沙枪甚于防制手枪,但没见过带消声器的真家伙,数年地下社会的经验告诉他,来者是个专业枪手。
“你……”
“对于这条通往天堂的道路,医生一定有着独到的见解吧?”来者讽刺道。
“你……你是……”
“这段电影对白真的是太经典了,用在现在这个时刻再恰当不过。”
“你想干什么?”钟福贵同志总算有了一句像样的对白。
“我想知道你今天下午那单外快是在哪做的?”
钟医生心里大惊:他怎么知道?……枪!难道今天下午在学院路那两个人都是被他打中的!那帮人一看就知道也是专业枪手,我惹不起啊!
“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是傻子,应该猜得到,你之所以有今天下午那单外快正是拜我所赐。”
真的是他……怎么办啊!两边都惹不起……
“我……我惹不起……”
“看来你是不想活着去兰桂坊了……”来者手里的枪抖了抖,瞪大双眼沉声喝道。
再不说就完了……逃过这一劫再想办法吧。
钟福贵同志慌忙举起双手急切地说道。
“别……别……我说,我说。在学院路别墅区43号。”
来者脸上逸出一丝冷酷的微笑讽刺道。
“正如这位美女所言,你这根舌头够滑。你也一把年纪了,如果还想活着用它去吹捧那条通往天堂的道路,最好别让他们知道是你泄露了他们的行踪。他们,你惹不起,我——你同样惹不起。”
来者说完之后慢慢退出了检查室,片刻后外间传来木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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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赵副局长后院这把火烧得挺旺,他愁眉苦脸地不住翻看手机,又不时背手来回度步。
“老赵,你不懂主动给廖燕打个电话嘛?”孟琳关切地问道。
“唉。她一直不接我电话,而且现在还关机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孟琳只能苦笑着摇头。
此时,林家卫的手机响了,他立即接通了电话。
“喂……”
“副队长。”电话里传来贺胜海急切的声音。“德利公司服务总台接电话的是个女接线员,她说有一名男子要找他们公司的老板姜涛,还说他手上有一张姜涛非常想得到的民国照片,并要求姜涛给他回电话。”
林家卫双眼定格住了,他心里吊着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了下来。
闭环了。近两天来发生的所有命案都源于几张民国照片,一个桂系集团的机密。
“好。继续查找企业法人姜涛的下落。”说完后林家卫迅速挂断电话,转头向信息班的工作人员说道。“立即调出姜涛的所有资料。”
“怎么回事?”这次是一直满怀心事的赵贤明先开的口。
“凌觉在东环路电话亭打电话给我之前联系过三个电话号码,第一个电话是他向查询三中路德利贸易公司的电话号码。第二个是他联系该公司的服务总台,说他手上有一张该公司企业法人姜涛很想得到的民国照片,并要求姜涛给他回电话。刚才调出的东环路电话亭该时段的通讯联系里,第三个通话记录正是一个呼入电话,这个电话号码是一个手机号码,而这个这号码此刻无法通过定位系统跟踪所在位置。这个电话一定是姜涛回给凌觉的电话,凌觉正是接了这个电话之后才与我联系的。姜涛在电话里一定给了他莫大的压力,拿他的前妻、女儿,很可能还有他现在的女朋友来威胁他就范,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主动联系我……”
林家卫的手机又响了,他立马按下接听键。
“喂,怎么样……”
“该公司副总经理称姜涛近两天内都没来过公司,而且此时他的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员工也无法与他取得联系。”电话另一头的贺胜海说道。
“好。收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有关姜涛的资料后立即赶回公安局。”林家卫挂断电话继续说道。“德利公司的员工也找不到姜涛,他的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很显然,他把手机卡拔开了,因此我们也无法锁定他的下落。”
赵贤明长吁一口气后问道。
“你认为他们现在想干什么?再来一场枪战?”
“听凌觉当时的口气,显然如此,现在我们必须同时搜索另一个目标——姜涛。”
“副队长,姜涛的资料出来了。”宋晓颜说道。
诸人立即转身望向大屏幕。只见屏幕上列出了姜涛的香港人身份以及在柳州所投资的商业活动和购置的房产、汽车等相关信息。
香港人!鸡啼屯那位罗老太太说过,第一个与她搭讪的男子带广东口音。对啦!不会再错了。
“孟局长、赵副局长,我提议将之前所有的工作暂时搁置下来,先集中所有人力和物力搜查姜涛和凌觉。你们看如何?”
“我同意。”孟琳斩钉截铁地点头道。
“我也同意。”赵贤明的话略显有气无力,他继续问道。“副队长具体想要如何展开搜查呢?”
此时,张定国的手机响了,他退到一旁去接听电话。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姜涛手下应该有不少持有武器的枪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赵贤明的手机响了,林家卫把话又咽了回去。
“有什么事?我正忙着呢……”赵贤明眉头舒展开来,向孟琳做了个抱歉的手式后走开了。
张定国匆忙回到林家卫跟前急切地说道。
“派往福柳新都的警员撞开了胡艳玲的家门,但是她不在家里,她离开之前很可能在做饭,菜板上还有切到一半的牛肉。”
“毫无疑问,她被姜涛绑架了,作为威胁凌觉或者与凌觉交换的筹码。如果他们是要作交换,那么地点会是在哪里呢?”林家卫焦急地皱着眉头。
“我觉得有必要先通知集合特警队。”张定国提议道。
“好吧。这个我来处理。”孟琳说道。
赵贤明面如死灰般回到了诸人跟前,孟琳关切地问道。
“怎么啦?老赵!”
“廖燕她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儿子把她救了过来,现在在家里。”
“那你赶紧先回家吧!这里有我主持着,你放心去吧!”
“谢谢你,老孟。”
说完,赵贤明疾步冲出指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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