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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生活的那些技巧,红着脸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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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ddingXBiddingX   「什么?」她在发什么神经?住进来是想干么?金璨阳眉头皱得死紧,耐性快用尽了。   再说,她能不能住进「泷之屋」不是她说了算,这里是由樱子奶奶做主。   「既然她能住,我也可以,看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有眼无珠的万雪艳当「泷之屋」是幢普通的老旧日式房舍,早该拆了。   若她知道有财团开价百亿仍买不下「泷之屋」,她大概会马上收起狗眼看人低的姿态,巴着房子主人大腿不放吧。   「不行。」金璨阳立刻反对。他和亦菲的感情好不容易才有点进展,绝不能让她住进来搅和。   「为什么不行?这间破房子又不是你的,我想住就住,谁也别想拦我!」万雪艳蛮性一起,才不管屋主同不同意。   破房子?樱子奶奶眸光一闪,笑得颇含深意。   「好,你住下。家珍,把「竹屋」收拾一下,待会招呼客人入住,一个月收她房租三十万,不附膳。」   樱子奶奶的点头,跌破大家的眼镜,众人全都大感意外的瞠目结舌,还以为她会立刻将万雪艳赶出去,不许她靠近「泷之屋」半步,可是……   这结果令人非常非常匪夷所思。   万雪艳十分得意,认为是金钱攻势奏效,一个带着两名孙子的老女人,怎么可能不爱钱?反正三十万她付得起,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等一下,我也要住。」   此时,出现一个穿着长袍的怪老头……呃,管爷爷突然跑了进来,大声宣示。      「快点快点,快点弄好,不要拖拖拉拉的,你是肢体残障者吗?」笨手笨脚,连点小事也做不好。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这种事?」这事根本与他无关好不好?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因为我的离婚是你办的,没听过坏人姻缘会倒楣三年吗?我给你机会补偿,顺便让你积点阴德。」老做缺德事会娶不到老婆,他是为他着想。   周礼日无奈翻了个白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时候明明是璨阳自己强迫他快点办好离婚手续,不许拖延的,他还劝过好友别冲动,三思而后行,结果他差点暴怒地赏他一拳。   离婚男人的神经质,某位名律师见证了。   现在,只见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作贼似的,挽起袖子将一束又一束的鲜花搬进「梅屋」,想讨某个小女人欢心。   而有个勤奋的小身影也乐于助人,搬花搬得不亦乐乎,只差没跳起来自称是送花小天使。   「等一下,我们有订这么多花吗?」周礼日疑惑地看着四周,这数量好像有点庞大……   「有吧。」也许是大客户,优待。   「可是这些花,我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乐在其中的男人,根本没听见好友的嘀咕,迳自将最显眼的玫瑰花摆在正中央。   浪漫,有了。   鲜花,到了。   百分之百的诚意,满了。   男人兴高采烈的等着前妻看到这份礼物惊喜的样子,可以想见他们破镜重圆的日子不远了,前妻一定又会成为他可人的小妻子。   「啊?怎么有这么多花?你们抢劫花店吗?」怎知小女人只有惊,没有喜,因为她看到花上有一条蠕动的毛毛虫。   「喜欢吗?这是我专门为你铺成的花屋。」数以万计的花朵堆满爱的小屋,够浪漫梦幻了吧?   「我……」她想说,与其浪费钱买花,不如捐出去做公益……   「夭寿喔!你们这些坏家伙,居然偷摘我种的花,不知道我种得多辛苦吗?」   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插了进来。接下来是一万六千字的牢骚。   男人们一脸茫然,被骂得很无辜,片刻后才为时已晚地想起某些花是种在前院的,由福态的物部太太负责照料。   一只小鬼心虚地溜了出去,不敢承认花是他摘的……   离婚后的第二个月又零三天,女人开心的笑了,眼角微渗欢喜的泪水。   「我肚子饿了。」   一住进「泷之屋」,习惯使唤人的万雪艳便一如往常,颐指气使的对待在「泷之屋」工作的人,把他们当成下人,很不客气地要他们做东做西。   她觉得自己一个月三十万的房租够大方了,当然有权当大小姐指使别人,可是走过去的物部太太当没听见,她跟随流行的戴起随身听,边哼歌边扭屁股,高高兴兴地为她的花儿施肥、浇水。   物部管家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从面前晃过,从容地拾起地上的核果,闲着没事玩起抛接,逗得老爱跟着他的管堂哈哈大笑。   至于其他人,也根本不想理她,当她是空气、隐形人,故意在她四周走来走去,就是没人回应她。   其实樱子奶奶让她住进来的用意有二,一是考验金璨阳对前妻的感情是不是坚定,是否会因前女友的出现而有所动摇;二是让万雪艳亲眼看见人家小俩口的真爱而顿悟,知难而退。   不过,后者比较困难就是了,以万雪艳心眼多的个性,不可能轻易罢休,她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得到她想要的。   「你们全是聋子呀!没听见我说什么,一个个像懒鬼,不会伺候人。」万雪艳很不爽。这群人简直是好吃懒做,光领薪水不做事。   是呀!他们是聋子,没听到就是没听到。   一群人摇头晃脑,打扫的打扫,整理的整理,收衣服的收衣服,谁也没多看她一眼。   「故意跟我唱反调是不是?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骨头硬,还是钱会做人?」她抽出一叠钞票,以利相诱。   但是,情况依旧。   倒是下了班回来的风亦菲看不下去,怜悯的走向她。「樱子奶奶说过不供膳,你想吃东西就得自己煮。」每间屋子都有独立厨房,只要肯动手就有饭吃。   一瞧见碍眼的人,万雪艳立即轻蔑地一哼,「我看起来像是你们这种做粗活的人吗?我这镶了钻的水晶指甲是用来让你羞愧的。」   她炫耀的扬扬手上的彩绘指甲,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其实上面不过是用几颗便宜的水晶充当钻石,还以为别人不识货。   风亦菲好笑的摇摇头,「人的价值不在于外在条件,而是品德与能力,我们虽是做粗活的,可是双手可以做烹调,但你的水晶指甲不仅填不饱肚子,甚至有可能让你饿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天真过头的千金大小姐,不知人间疾苦,自视过高地把别人都当成贱民,唯有自己是高不可攀的天上星辰呢?   一开始樱子奶奶就订下「房客公约」,她想住可以,但是生活琐事得自理,樱子奶奶只当「收租婆」,其他一概不负责,愿者上门。   万雪艳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难怪才住进来一天就成为所有人的公敌,没人愿意搭理她。   「别笑死人了,像你这种人也配跟我谈品德能力?识相点就离我的男人远一点,别逼我出手。」风亦菲要敢挡她的路,她绝不轻饶。   「没有什么你的我的,璨阳是人,并非物品,他有自主的权利,不是你或我可以左右的。」   发球权一直在于他,以前她不知道他爱的人是自己,所以想退让,成全他的爱情,但是现在她晓得他心里放着的那个人是谁了,所以她会全力维护这段感情,尽一切努力留住它,不让幸福再一次从手中溜走。   爱没有绝对的道理,只有甘不甘心认输,输给自己的心。   而向爱低头的人未必是输家,反而可能赢得爱情,因为爱是最磨人的小恶魔,不由人心控制。   「笑话,这是失败者才会说的话。你不晓得他有多爱我吧?我告诉你,只要我勾勾小指头,他就会飞奔到我面前。」万雪艳倨傲的扬起下巴,故意露出被宠爱的神态。   她要用与前男友昔日的甜蜜攻击情敌,让对方心存芥蒂,不战而败,主动退出毫无胜算的战局,省得她费心算计。   风亦菲一听,却只觉得她可怜。「我拭目以待。」   若是真如她所言那般,璨阳也不会一整夜待在「梅屋」,一步也不肯移驾「竹屋」了。   见风亦菲神色自若,一副老神在在的沉静模样,天之骄女的万雪艳看得很火大。「你,就是你,做饭给我吃。我要吃酱爆鸡丁、梅干扣肉、局烤明虾……」   她落落长地开出一长串菜单,全是大厨料理,当成是在餐厅点菜,还指明要配哪个年份的红酒。 总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人该仰她鼻息的女王。   「我吃饱了。」风亦菲只是淡然地说道。   一听她早吃过,饿了一天的万雪艳更火了。「我管你吃了没!马上去做,不然我立刻叫房东把你赶出去。」有钱的是大爷,重金一撒,谁不臣服?   「我……」风亦菲本想说「我回房了,你慢慢作梦,在这画饼充饥吧」,但她才起一个音,前夫恼怒的声音就先她一步吼出。   「你够了没?亦菲可不是你家的佣人,想吃什么自己去买,不要想依赖别人。」金璨阳气她对心爱的小女人如此颐指气使,口气自然不是很好。况且她也该长大了,不能一直停留在十七、八岁,做骄纵任性的女孩。   平白挨骂,对她口气不佳的男人还是前男友,善于作戏的万雪艳倏地眼眶含泪,一下由盛气凌人的泼辣女变成楚楚可怜的小媳妇。   「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从没对人家凶过的……我做错了什么?人家只是爱你而已。」错的明明是你,为何备受责难的是我?   「你可以不要爱我,收回你的感情,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且爱哪能说收就收?否则,你当初怎么会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不顾一切也要跟我在一起?」当时的狂热,她不信说消失就消失。   那是我年少无知,以为爱情就是那个样子。知道实话伤人,金璨阳捺着性子,选择为对方留一丝颜面。「我那时是一时冲动,为反对而反对。」   雪艳的父母和他父母是大学同学,两家往来密切,他们打小就玩在一块,当然有着比他人更深厚的情谊,加上她年纪比他小很多,所以他一直让她,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父母意外过世后,万伯父便更常来家里走动,担心他一个小孩子无法度过丧亲之痛,于是总带着雪艳来陪他,好让他有个玩伴分散伤心。   雪艳的占有欲很强,又自诩是公主,只要认定是她的,不论人或物她都会占着不给人,因此长久以来,他身边的女性朋友只有她一人,在众人的起哄下,两人越走越近,自然而然成为大家所期盼的情侣。   而他外表虽看来落拓不羁,像个花心大少,但内心其实相当执着,一旦交往了,便认真看待这段感情,才会一直以为是她是真爱而守护到底,甚至与他祖母起冲突。   「才不是这样,你只是因为你奶奶阻拦才放弃我,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只不过你曾经伤了我的心,怕我无法谅解,所以选择别人。」她自以为是的解读,一脸媚态地走近他,轻轻将指尖往他胸口一点,似有若无地画着圈挑逗。   「雪艳,不要再有多余的想法,我和你分开已是事实,你该走自己的路了。」   金璨阳一闪身,不着痕迹地避开前女友的骚扰。   万雪艳才不管他说什么,执意勾起他手臂,笑颜灿灿。「走,陪我用餐去,去我们以前最常去的那间饭店,我好想吃他们做的水晶肘子。」   他迅速的抽回手,在她错愕傻眼时说:「我吃过了,和亦菲。」   为了避开她,白日亦菲去上班时,他便躲进管老在附近的华厦住宅里,一边处理公事,一边等亦菲下班。等到亦菲后,他们再一起到附近的餐馆吃饭,之后回「泷之屋」。   「什么?你和她……」万雪艳这下气得不轻,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不管、不管,我还没吃,你一定要陪我,我快饿死了!」她要霸着他,不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雪艳,别闹了。」看着前女友的刁蛮,金璨阳的容忍度即将到极限,他想不通自己以前为何能忍住不对她狂吼。   看出前夫的为难,风亦菲主动开口说:「我来下个面吧,可以先止饥。」   「谁要吃面啊?哼!」万雪艳不屑的一哼,认为面食是下等人的粗食。   「你要吃就吃,不吃拉倒,饿肚子的人是你不是我们。」看她又再耍大小姐脾气,金璨阳忍不住放大音量,口气也重了些。   他真是受够了,当初怎么看不清她是这么糟糕的女人?   第一次,他想到了自小疼爱他的奶奶。要不是奶奶以死相逼,令他无法娶她,他可能已成为世上最悲惨的男人,娶了个让自己痛苦的祸源为妻。   此时,他的心柔软了,想起自己之前忤逆奶奶的种种不孝,愧疚油然而生。   奶奶的身子骨已不如从前健朗,也许找一天,再跟亦菲一起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自从和风亦菲相处后,金璨阳学会了体贴和关怀,也了解孝顺要趁早。   「你……哼!吃就吃嘛,要是不好吃,我整碗往你身上倒。」见情势不利于己,万雪艳勉强自己退一步,先咽下这口怨气。   从小就自己照顾自己的风亦菲有一手好厨艺,她取出冰箱里的食材,洗菜切肉,舀水加热,手巧心细地准备下面。   很快地,一碗香喷喷、令人垂涎三尺的什锦面端上桌,连已经吃饱的金璨阳一看都觉得又饿了,很想吃几口。   但是这对万雪艳而言还是不够丰盛,糟蹋人的刻薄言语又溜出口。   「这是什么鬼东西?给猪吃的馊食吗?」明明口水直咽,饿得足以吃下一整张桌,可是不挑剔两句,她不肯罢休。   「啊!你不吃呀?那我不客气了。」一旁两只贼手快速一伸,整碗端走。   「借住」在「泷之屋」的管老抢过碗,不怕烫似的一口接一口,吃得呼噜呼噜,黄色面条「咻」的一声就不见了,全吃进他嘴巴里。   而且为了证明面有多好吃,他连一滴汤也没留下,吃得大碗见底,干干净净,让人看傻眼。   「你……你吃了我的……面?」万雪艳颤着唇,不是作假,真的快哭出来了。   「哎呀!你不是嫌它是猪食吗?我替你解决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管老拍拍饱食一顿的肚皮,大言不惭的样子令在场其他人差点没笑出声。   「你、你这死老头……」万雪艳气恼到说不出话来,一转身,又装出受到欺负的表情向金璨阳哭诉,「你看他啦,抢我的东西……你要赔给我,我要到「丽晶」吃大餐……」她又想扑过去抱着前男友不放,死命赖着他。   谁知她动作不够快,慢了一步,一道不及腰高的小身影便窜进来,一手拉着风亦菲,一手拉着金璨阳,夸张的大叫。   「我看到「梅屋」有一条好太好大的蛇,它爬进厨房了,肯定要偷吃蛋,我们快去捉蛇……」   管堂的出现,破坏了万雪艳的好事,让她气得牙痒痒,愤怒地揉碎插在桌上花瓶里物部太太最喜欢的花。   「姓风的前妻,把我的屋子整理一下,顺便送洗我这些昂贵的衣服。」   万雪艳在门口放了图钉,等着风亦菲踏入踩个正着,届时自己就能假意关心,送她去治疗,等到了半路再叫人把她载走,丢到荒郊野外,做为警告。   她的计划天衣无缝,而且十分周全,不想前夫左右为难的风亦菲肯定会走入她的算计中。   只是万雪艳没料到,凡事总有意外——   「小菲姐姐,你看我捡到鸟蛋耶!我们要不要把它们放回鸟巢,让鸟妈妈继续孵蛋?」   管堂一出现,本来要往万雪艳那里去的风亦菲脚步一顿,转了个弯,笑脸盈盈地摸摸他的头,两人便大手牵小手开开心心地走到大榕树下,看看哪里有鸟巢。   这一耽搁,半个小时过去了,连金璨阳也加入爬树的行列,两大一小像是一家人,看得万雪艳万分不快,妒恨交加。   好不容易,又只剩风亦菲一人。   「喂!我的冷气不动了,你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万雪艳不客气的唤着。   风亦菲一挑眉,尚未有任何反应,一身脏污的管堂从花丛中冒出来。   「小菲姐姐,你快来看,有地鼠耶!它一直躲在洞里发抖……」   又一次,万雪艳想给个下马威的诡计宣告失败。   「风亦菲,我开门见山跟你讲明好了,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的男人?只要你开价,我二话不说就付……」   「小菲姐姐,我们要去钓鱼,我钓好多好多的鱼给你煮好喝的鱼汤,你先帮我挖蚯蚓好不好?」   一会,微笑的风亦菲又陪管堂、管承,还有管爷爷一起去钓鱼了。   计谋屡试屡挫,万雪艳恨得咬牙切齿,有气无处发,于是改弦易辙,找上前男友。「阳,我的胸口好痛,你帮我摸摸看,是不是心跳好快?」抓起男人大掌往自己丰满的胸前一放,诱惑男人可是她的拿手把戏。   「我……」被抓住大掌的金璨阳抽回手正想拒绝,一道横冲直撞的小身影冲了过来。   「叔叔,强强家的咪鲁掉进水沟了,我们快去救它。」其实是管堂自己不小心踩到狗尾巴,它吓了一跳才掉进沟里。   小鬼魔咒几乎无所不在,如影随形,快要抓狂的女人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阳,我爸出车祸了,生命垂危,医院,我怕迟了就来不及……」   她低头拭泪,煞有其事,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父亲都诅咒。   「不好了,叔叔,有人溺水了!水好深,我不敢过去。」管堂抽抽噎噎地哭着回来找人,泪水鼻涕直流。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以为池塘的水很浅,所以才把朱朱的哥哥推下去,朱朱的哥哥最爱玩水了说。   「好,你别哭,我去救人。」金璨阳抱起哭到不行的管堂往前跑,没法分心照应等着见父亲「最后一面」的万雪艳。   眼前的事较紧急,毕竟一个还救得活,一个则得听天由命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为什么到最后都是同一种结果……」都是他!是那个该死的小鬼一再的出面捣蛋,破坏她完美的计划。   万雪艳气得双颊泛红,将诡计不成功的挫折迁怒到无意间毁她好事的管堂身上,愤恨难消的怒火布满她胸腔,娇媚双眼浮出一条条血丝。   她恨透了那碍事的小男孩,他简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除之而后快。蓦地,她眼一眯,歹心又起,想要挽回前男友的心、离间他与前妻的感情,唯今之计,只得先对付那个碍眼的小鬼。   少了他,她会再失败吗?不可能。   嘴角一勾,她阴阴的笑了。   「你可以不要再虐待那件衣服了吗?它已经快被你扯破了。」他到底是在帮忙,还是扯后腿?   风亦菲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依然带着恬静的笑容。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摆平它。」几千万的合约他都能轻易到手了,就不信他斗不过一件难搞的衣服。   看他不灵活的手指折到像是快骨折了,她好笑地伸手一抽,三、两下就折好一件衬衫。   「哇!真厉害,你是怎么办到的?」哪像他就是折不好,不是线歪了,便是露出一角。   面对前夫近乎崇拜般的眼神,她笑意更浓了。「做习惯了自然就顺手。桌上那碗猪肚炖莲子要记得吃,别让它凉掉了。」那可是健脾益胃的良品。   「亦菲,我有没有说过,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人?」金璨阳悄悄来到前妻身后,对着她线条柔美的白皙颈间呼气道。   她身子敏感地轻颤了下,而他得意的笑了。   「你在诱惑我吗?」风亦菲停下手边的动作,回眸望着无赖的男人。   「没错,你心动了吗?」他的手往前一伸,轻轻抱住纤柔腰身。   她低笑,葱指点玩着黝黑大掌。「你忘了万小姐就在‘竹屋’吗?她对你一直难以忘情,蠢蠢欲动呢。」   说她不嫉妒是骗人的,是女人,多少都会有点介怀,加上他与前女友交往的时间不算短,真要割舍,也有相当程度的困难。   可她仍愿意试着释怀,努力对她来不及参与的他的过去不过度在意,毕竟,她该把握的是现在和未来,计较太多只是自寻烦恼。人要把手放开才能再握住,有舍才有得。   一提到万雪艳,俊帅的面容顿时一拧。「我想在一起的人是你不是她,她已经不是我该关心的人。」   「你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金璨阳双臂倏地一紧,将怀中人儿搂得快喘不过气。「再正确不过了,你就是我要的女人。」   「不后悔?」风亦菲笑了,她的心在飞扬。   「绝不。」他坚定而有力的回答。   闻言,她像是松了口气,笑声如银铃,轻柔悦耳。「这次没人逼你了吧?」   她并未忘记,他们的婚姻源自于被「捉奸在床」,都是因为媒体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报导,以及记者不断用尖锐话题追问,两人才不得不步入礼堂,平息漫天飞舞的流言。   「保证没人逼我。如果我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呢?」他耳根微红,眼神飘忽,嗫嚅地说。   「咦?」她诧异的睁大眼。   「那时我也想过,但雪艳不让我碰,她说要把她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他尊重她,当时更因此认为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有着必须坚持的原则。   可惜他不知道前女友早就非处子之身,她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就把第一次给了学校的篮球队长。   「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风亦菲不太敢相信,婚后的他是多么重欲的人她不是不知道,即使那时他不爱她,每晚的「功课」也少有放过。   「该有的亲吻和爱抚还是有,除了没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外。」他不想瞒她,情人间要是连这些事都没做过,怎能算是在交往?   「原来我真是你第一个……」搁在心里的疑虑一扫而空,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金璨阳偷吻她柔皙玉颈。「我听见你在偷笑了。」   「才没有呢!你胡说。」她羞红了脸,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此刻「梅屋」灯光微暗,只有一盏小壁灯,照着屋内的一双人影,气氛旖旎暧昧。   因为怕刁蛮成性的万雪艳来闹事,所以他们都会假意熄灯,装作已上床安歇,不然以万雪艳的个性,只怕会吵得让「泷之屋」的人都不得安宁。   之前她也的确来过两、三回,硬说怕黑,要前男友陪她,金璨阳不肯,她便赖不走,还要人死拖活拉把她赶回「竹屋」。   后来是物部太太泼了她一桶水,叫她安静点,她才没有大吵大闹。   「可以吗?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碰你了,让男人禁欲是非常不人道的考验。」微暗的空间里,他的手往下探,游移在柔嫩的玉腿内侧。   风亦菲笑了笑,纤手轻握住男人的大掌……挪开。「那就继续考验吧。女人要矜持点,男人才会更懂得珍惜。」   「什么?」金璨阳惨叫一声,脸黑了一半。   他的追妻之路……在此摔了一跤。      「老婆,你快来尝尝看,独一无二的极品料理,保证别家吃不到。」   「这是……呃,这是什么?」   「拉面。」男人自豪的说。   「拉面?」秀眉吃惊地挑起。   「你不是说你最爱吃面吗?所以我特别请物部太太教我做拉面。」   「那你吃过没?」   「当然没有。」   什么叫「当然没有」?厨子不用先试试口味咸淡吗?   女人的脸颊一阵抽动,惊恐万分的瞪着眼前的「酱油」拉面——因为是黑色的汤汁,姑且称它为酱油。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偷吃?我可是精心在为你料理。」男人一脸气愤,觉得自己被诬蔑了。   「呃……是这样吗?」她好感动喔,感动到想哭……她好想问,可不可以拒吃。   「快吃呀!趁热吃才可口。」他催促着,眼中闪着亮光。   「好,我吃……」手指微颤,她干笑地捞起一根面条往嘴里放……蓦地,她表情一僵,口中五味杂陈,一股非常难以形容的味道直冲脑门。   「怎么样?好不好吃?你在皱眉……是不是口感很奇怪?   我尝尝看。」他放了很多的材料加味,应该是十全大补了。   「不,很好吃,你不要跟我抢,我要一个人独享。」她赶紧护着碗,不让前夫抢食。   在离婚的第九十九天,她尝到了幸福的滋味,眼泪扑簌簌流下,因为——太、难、吃、了。   「我跟你说喔,我刚才出去散步时,看到后面山坡地有老鹰的巢穴。」   「真的吗?我们这里有老鹰?」小男孩兴奋地睁大眼,两颊红咚咚的,十分可爱。   「当然,还有两只刚孵出的小幼鹰,嘴巴尖尖地啄着死老鼠。」最好真的有大型猛禽,爪子一抓,把这小鬼叼上天。   「哇,小老鹰耶!」不知道有没有毛?会不会飞?是不是保育类……   「想不想看呀?老鹰是很凶猛的,最爱吃肉,它会一口吃了你。」而且小孩子的肉最生嫩、最好撕咬。 小孩子是很好拐骗的,不管他有多聪明或多顽劣,只要针对他的个性投其所好,他就会像颗球一样,噜噜噜地滚到你脚边。   心里怨气难消的万雪艳,早想找个人出出气了,她非常不满她这位堂堂的万家千金居然未被当做上宾看待,还被人视为空气,食衣住行全要自个儿设法,令她倍感羞辱。   其中之最,便是这个小鬼,要不是他三不五时冲出来捣乱,她也不会至今一事无成,连个男人也掌握不住,还得眼睁睁看金璨阳和前妻上演亲热戏。   哼!别想她会就此罢手,她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谁都不能成为她的阻碍。   「来,要走很远喔,你走得动吗?」她故意露出看不起小男孩的表情,用话刺激他。   管堂这好动的笨蛋就这么上当了,气得小脸一鼓。「我可以。」   「好吧,那你跟紧点,要是跟丢了我可不管。」她得意地扬起眉,眼底藏着奸诈笑意。   「嗯。」小男孩兴奋的点头。   对什么事都好奇的管堂,哪晓得万雪艳说的是假的,「泷之屋」后头的山坡地,其实是一处隆起的山崖,说高不算太高,但摔下去还是会要人命。   早几年是有灰头鹭出没、在此筑巢没错,可是因为山林被滥伐,加上环境污染日趋严重,水源不够纯净,已经两、三年没见它们凌空翱翔了。   而小孩子的玩心一向重于防心,三言两语就被拐了,只想快点看到大老鹰的管堂兴匆匆地自顾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大人越走越慢,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今日是周休二日,风亦菲刚上市场买完菜回来,她骑着物部太太借她的小绵羊,重心有点不稳地摇摇晃晃,连她自己也心惊胆战。   就在快骑到「泷之屋」大门前一百公尺处时,她心想快到了,打算直接用牵的,把机车推回去。   可是下一秒,她便耳尖的听见管堂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快一点、快一点……」   担心管堂又要闯祸,她立即将车停放路边,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她没办法放心让一个五岁的小孩到处乱闯。   「看到了没?再往前一点点,脖子伸出去就瞧得见了。」万雪艳站得离山崖远远的,有一声没一声地喊着。   「哪里?我根本看不到,你说的大老鹰在什么地方?」哇!这里好高,风好大喔。   「不就在那里吗?你走个两、三步不就看见了?那一堆白白的花下面。」她指着崖边的白色蓟花,胡乱一比。   「可是那里太靠近边边,很危险耶!」管堂脚滑了一下,几颗细石立即往下滚落。   「胆小鬼,想看老鹰又不敢跨出去,我看你别看了,回去看鸟类图监好了。」   她一阵奚落,嘲笑他是长不大的小鬼。   管堂很生气,双手擦腰大喊,「谁说我不敢?我不只要看,还要把小老鹰捉回家养!」   没受过伤不会痛,没遭遇过危险不知道怕,管堂一怕没得玩,二怕被人看不起,为了证明自己「有胆」,他马上一脚伸出去,悬空崖边。   万雪艳其实也没想过要害死管堂,她只是想让他受点伤住院,只要他不在了,她就少掉一分阻力,比较容易实行她的计划。   但是她算错了一件事,因为她从未真正靠近过崖顶,仔细评估山崖的高度,所以并不知道一个大人掉下去都有可能九死一生,何况是五岁的小男孩?   真要出事了,她十条命也不够赔。   「堂堂?你在做什么?快退回来!」   一道女音蓦然出现,语气惊骇的尖叫着,带着惶然的恐惧。   「咦?小菲姐姐?」管堂悬空的脚收了回来,但人还站在崖边,险象环生。   「你……你乖,慢慢地往后退,动作不要太大……啊——你的脚……你的脚向后拉……」天呀!她的心脏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风亦菲的脸几无血色,看到管堂小小的身子被山风吹得晃了下,一只脚又往前滑动,她吓得差点惊声尖叫。   但她不敢走过去拉他,因为崖顶的土石容易松动,大人的体重又是小孩子的数倍,万一她一上前造成土块移位,就会救人不成反害了他。   「小菲姐姐,我不要离开,有老鹰,我要看……」没看到老鹰的巢,管堂怎么也不肯死心。   「谁告诉你这里有老鹰的?老鹰不会住在人口聚集的地方。」人类是老鹰的天敌,照其习性绝不会在此出没。   「她说的。」小手一比,指向不远处的女人。   顺着管堂所比的方向一看,向来不爱与人争强的风亦菲,顿时感到一阵愤怒。   「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居然撒这么大的谎骗小孩跑到崖边!」   「嗯哼,他笨嘛!怪得了谁?」万雪艳面无愧色,还发出不以为然的冷笑。   「你……你太可恶了!」风亦菲斥责完,视线又转回来,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管堂。「听到没,堂堂?她骗你的,根本没有老鹰。」   「什么?没有?」管堂不高兴的皱起眉,用脚跺着地,风亦菲差点没被他的举动吓死。   「对,没有……你快来小菲姐姐身边,过两天我放假再带你去关渡大桥看水鸟。」她招着手,尽量放柔嗓音。   「真的?」被骗了的管堂噘着嘴,往回走了两步,暂离危险区。   「真的,小菲姐姐不骗人。」风亦菲直点头,加重语气保证。   「好吧,我们去看水鸟。」管堂还有些依依不舍,朝崖底又瞄两眼,希望有老鹰飞上来。   瞧小男孩一步步走近,确定他安全无虞了,风亦菲冲过去抱住他,再迅速地退了好几步,鼓噪不安的心才放下。「没受伤吧?」   管堂摇头,生气又不满的瞪着万雪艳。「她是坏女人。」   「对,很坏,所以你以后要离她离得远远的,不要靠近她。」从不论人是非的风亦菲第一次这么生气,面容冷肃地怒视不知悔悟的女人。   「嗯。」坏人,他要在她床上放小强。决定讨厌万雪艳到死的管堂,已想好要怎么整她了。   「乖,你先回家,我和这位阿姨有事要聊一聊。」风亦菲哄着管堂走,有些话不适合小孩子听。   「好。」没老鹰可看,管堂也待不住了,他又追着停在花上的蝴蝶,往较平坦的林地玩耍,隐没在树丛后。   他一走,便是两个女人的交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伤害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不懂这个女人为何可以冷血地看着一个孩子走向危险。   「碍眼呀!谁教他老坏我的好事,让我好想亲手扭断他可爱的小脖子。」万雪艳咬牙切齿的说。她可没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小孩,处处跟她作对。   「就为了这个理由?」风亦菲难以置信,世上怎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   「这样还不够吗?在我的衣服上倒红药水、半夜扮鬼吓我……更甚者,他叫你姐姐,却喊我阿姨?我有比你老吗?」她最气愤的就是这一点。   没人想得到,外表看来艳丽的万雪艳,居然比风亦菲还小一岁,今年只有二十四岁。   「这些构不成害人的理由,他才五岁,你居然狠得下心伤害他?」要不是她适时赶到,堂堂他就……他就……风亦菲不敢往下想了,余悸犹存。   万雪艳风情万种的一撩发,一脸无所谓,「那可要怪你喽,谁教你不肯离开我的男人,我只好先从小鬼开刀,怕不怕呀?」   「璨阳不是你的男人,他选择的人是我。」为爱而勇敢,风亦菲不怕威胁。   「呵呵,你们都已经离婚了,还说什么选个选择?璨阳我只是暂时借给你而已,现在我要收回来了。」万雪艳把男人说得像货物般,可收可送。   「谁说离了婚就不能再结婚?至少我们有那个意愿复合。不像你,什么都没有,连结婚礼堂也进不了。」她在争什么?强求就真能拥有幸福吗?   风亦菲说这话的用意是劝她要想开,可是听在万雪艳耳中,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刺进心窝,她最不甘心的,便是金璨阳的新娘不是她。   「你在得意什么?要不是我当初买通的记者看错时间,太早到达房间,你会顺利当上他的老婆吗?」万雪艳好恨,恨得心都痛了,为何连老天都不帮她?   闻言,风亦菲怔了怔。「什么意思?」   难道那一夜情背后,还有她不知道的内情,而非单纯的意外? 「我早就打点好了,要狗仔记者在上午十一点闯入,才会刚好拍到我和他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照片……」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加上舆论的压力,就不信他奶奶还能拦着他娶她。   「你?」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很疑惑是吧?老实告诉你,你不过是我千方百计找来的替身而已。因为你还是处女,所以我设计你代替我和他上床……」   她每个环节都算计到了——两个喝得半醉的男女,醉眼迷蒙,不会看清对方的长相,糊里糊涂上床一夜春宵后,再留下欢爱的证据……「原本我打算在你累得睁不开眼的时候,把你移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然后我再顶替你躺回床上,到那时,璨阳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他就会以为和他春风一度的人是我。」   「可是你来不及把我带走?」风亦菲忽然打了个冷颤。这女人的手段好可怕。   「没错,我本来是要他看见床上的血迹,证明我是原封不动的处女,他才会对我负责,认真筹备婚礼。」说到这儿,她重重一哼,「你以为他是为什么娶你?还不是他太有责任感了,你的第一次给了他,他便认为你是他的责任。」   这也是她用尽心机才想到的办法,先造成既定的事实,牢牢困住他,到时就算他奶奶再怎么阻拦,以金璨阳认真负责任的个性,一定也会排除万难娶她进门。   错就错在那个该死的记者,居然把早上十一点看成凌晨一点,让正在跟男人厮混的她措手不及,一大早就看到滚烫烫的报导刊在头版。   「你全说出来了,不担心我将此事告诉他吗?」她不想碎嘴,但璨阳也是当事人,他有权知情。   万雪艳忽地露出诡异的笑容,「死人不会说话,要封住一个人的嘴巴,太简单了。」   前妻不在了,伤心欲绝的男人怎么可能不需要她的抚慰?   她在做什么?   等不到前妻的金璨阳,只看到停在路边的小绵羊,他有些纳闷地将挂在车把上的生鲜食材拿回屋内冰存,再出门寻人。   他错过玩疯了的管堂,也没注意到前女友没有待在「竹屋」发脾气,他心里只想着说好要炖人参鸡汤给他补一补的女人不知到哪去了,她很少失约。   原本他没有发现山崖边的小黑点,正要绕行另一条路,但突然的直觉促使他抬起头一看,眼角余光随即看见有个黑影晃动。   一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瞳孔骤地收缩——   那个站在山崖边摇摇欲坠的身影,不就是他要找的人?   金璨阳惊恐的跨步快跑,速度快到他胸腔内的空气几乎都被挤出来,他胸口发疼,涨得像快要爆开,却唯恐自己仍不够快。   但是,到达山崖的他看到了什么?   狞笑着的万雪艳手持滋滋作响的电击棒,正一步一步逼近他的女人,将她逼到山崖边,不让她有任何退路……   「万雪艳,立刻丢开你手中的东西,你要敢伤了她,我绝不饶你——」   突然一声山崩似的巨吼,回音在四周回荡,笑得正得意的万雪艳以为地震了,吓得连忙将手上的东西往前丢,抱着头准备逃命。   不过她大概是故意的,即使受到惊吓,还是准确无误地将电击棒朝风亦菲丢过去。   肩臂一受电击,风亦菲整个人抽搐不已,身躯僵直一挺,笔直地就往后一倒。   而她后面正是空无一物的山崖。   「亦菲,抓住我——」及时扑倒的金璨阳伸手一抓,在空中捞住一只细白小手,他死命的抓紧,一刻也不敢松放。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土石崩落,飞沙遮目。   看似不高的崖边危机重重,尖石利岩满布,突出壁面。   一滴、两滴、三滴……液体不断地滴落,落在风亦菲苍白的面容——那是鲜红色的血。   「你……你受伤了?」   血由金璨阳的手臂流出,尖锐的砾石割出一道完整的伤口,狠狠将他的臂肉切开。   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心中只有她。「老婆,你撑着点,我马上拉你上来。」   她眼眶红了,蒙上了水雾。「你撑不住的,快放手,不要做傻事了。」   她宁可自己往下掉,也不要他再伤分毫。   「你才在说傻话!有老婆出事了,老公……袖手旁观的吗?」   他吃力地想找支撑点,将底下的人儿拉起,但下坠的重量反而将他一起往下拉。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必要救我,保全自己要紧。」看他的手鲜血直流,她好心疼。   闻言,他倒是笑了。「所以我非救你不可,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你欠我一个老婆。」   「你好赖皮……」她又哭又笑,心中满怀对他的深情与动容。   「不,是我还没爱够你,我欠你好多好多的抱歉,我不是个好丈夫。」这阵子他反省了很多,发现自己虽然没有亏待她,但却也从未正视她对他无私的付出。   他真的很糟糕,自私又无情,常常借故应酬让她等门,她生病时,不但没在她身边照顾,还要求东、要求西,百般挑剔,忽略了她也是需要人疼的小女人。   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直到她终于忍受不了,提出她婚后唯一一个对他的要求——离婚。   「是不及格的丈夫,但身为前夫,你有八十分。」风亦菲流着泪微笑,「我爱不及格的丈夫,也深深迷恋八十分的前夫,两个你都是我心中的最爱。」   暴躁的男人、坏脾气的男人、孩子气的男人,他们都是同一个,是她的男人。   「看来我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你要等等我……给我机会……表现……」他的身体又下滑一些,胸膛以上的部位也垂挂在山崖外。   「璨阳,你的血滴到我的眼睛里了,别再撑了好不好?如……如果有来生,我再当你的妻。」她好害怕,害怕会害死他。   「不要,我要现在、今生……你的下辈子我也预约了,不许耍赖……」他鼓励着她,同时也为自己打气。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都很清楚,若无第三人的帮助,他们绝对撑不了太久。   一个挂在下方,使不上力,另一个血流不止,恐怕最后体力耗尽,终究还是只有一种结果。   「你好傻……」为什么他们不早点坦白相爱,要让误会和倔强浪费了光阴呢?   「谁教我对你不好,活该来赎罪。」他笑着调侃自己,额头与臂上的青筋已经因过于施力而突起。   「我不要你受我拖累,不要!放手好吗?我求你……」他还有奶奶要奉养,不能死,不像她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牵绊。   「不放!死都不放!」金璨阳咬着牙硬撑,手腕因滴落的血而有些湿滑,难以抓握。   直到这时候,他才豁然明白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在过去相处的时光中,她一点一滴的温柔早融入他的骨血,涓涓细流,却掌控了他的喜怒哀乐。   尽管他要自己不去爱她,不去看她,不去感受她的心情起伏,爱同样已占满了他的心。   此刻,万雪艳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叫死也不放?摔下去会死人的,你犯不着陪葬。你放手,我拉你起来。」没人真的不怕死,何况他这条命值钱得很。   发现有第三人出现了,即使是微小的希望,他也不放弃。   「你帮我救她,我给你一半的财产。」金璨阳连忙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救他心爱之人,付出再多也不是惜。   万雪艳心动了一下,但是她更贪心,想要全部。「我为什么要救她?她死了正好,没人妨碍我们双宿双飞。」   刚才原本想逃的她,一瞧见不是山崩,便又旋了回来,想看风亦菲死了没,没想到却看到金璨阳死命拉着快掉下崖的前妻,苦苦硬撑也不肯放手。   这景象看得她好刺眼,心里泛酸又不是滋味,巴不得他手一滑,就让人掉下崖底。   既然她都想要风亦菲死了,又怎么可能救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她可不做。   金璨阳一听,双眸迸射冷厉,对她彻底寒心,「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选择你,你的心肠太恶毒。」说完他身体又下滑,上半身几乎已在悬崖外。   为了铲除情敌居然不惜杀人,她还有良知吗?   「你还是救救自己吧。把手给我,至少你还有条命在。」怕死的万雪艳不敢靠太近,手臂伸再长也只到他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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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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